第283章 灵晞公主

    “永念郡主,没搜到人,今儿这事怎么算?”

    柳平柏冷笑的质问永念郡主,看着廷尉府中鱼贯而出的府兵,气不打一处来。

    堂堂廷尉府,被人如此明火执仗的搜府,整个廷尉府的颜面都丢尽了。

    结果没有搜到人,自然要找校长放肆的郡主讨说法。

    永念郡主将手边帘子一甩,坐直身体,重新隐没进车中,只剩一小片下巴。

    “没搜到便没搜到,算你们好运,你们最好记着,我郡主府的人你们若敢藏,本郡主定要你们知道本郡主的厉害!”

    “你简直欺人太甚……”

    柳平柏忍无可忍,冲上去就想拦住永念郡主的马车和她理论,手臂一下被父亲抓住,朝他用力摇摇头。

    “被冲动,想想杨家,现在一定要忍住。”

    柳平柏死死捏着拳头,瞪着永念郡主的马车,最后只得守住了火气。

    “对了,你们还不知道本郡主跑丢的奴隶是谁吧?”

    永念郡主的香车已经驶出一段距离,突然停了下来,侧出脸朝柳平柏和杨琴韵意味不明的冷冷一笑。

    柳平柏心中大惊,当即就要带着杨琴韵回府,千万别让她听到永念的话。

    可柳平柏的动作终究晚了一步,刚牵住杨琴韵的手就来不及了。

    只听香车上那个稚嫩却阴冷的声音,欢笑道,“是杨家的两位公子,被砍杀的杨康之子。本郡主将他们从大理寺带出来,本想许他们锦衣玉食,结果两个不知好歹的偷偷跑了。三公子和三夫人若是见到,可要记得通知本郡主。那两个下贱东西千万让本郡主抓住,否则定要他们生不如死。”

    永念郡主猖狂大笑着离去,杨琴韵在柳平柏坏中瑟瑟发抖,一下晕了过去。

    被永念郡主带回府意味着什么,全闵都无人不懂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冬天的气息越发进了,虽还未入冬,风中的寒意却已刺骨浸人,纷纷加起了衣裳。

    “太后的冬衣抓紧让人做,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了,过不了几日就要穿了。”

    杜书禹边吩咐着宫人,手上边记录着一众事宜。

    “各处的门窗帘子都换上冬日用的厚帘子,特别是太后的寝殿,赶紧换了,免得夜里凉。”

    “殿中烧火的碳每日都要备好,保证殿中温度。穗儿、华儿更要特别注意,你们在太后身边贴身伺候,太后的手炉随时添上,别忘了。”

    杜书禹挨着挨着细心交代,宫人们一一应声回应着。

    太后之事他皆管理的妥妥贴贴,时常记录在册免得遗漏,丝毫不敢出差错。

    水善远远看着,不由啧啧出声,想必他处理朝政都没这么仔细这么用心吧。

    水善朝门口候着的一个小宫女招招手,“你去把杜书禹叫来,我有事问他。”

    小宫女应声离去,杜书禹听见传话,抬眼朝靠在门边的水善望了一眼,大步朝她过去。

    “太后,可是有何事交代?”

    水善捧着手炉摇摇头,双腿交叠着靠在门上,右脚点地一晃一晃的,踝间青褶纹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
    水善将手里热乎乎的手炉往杜书禹怀里一扔,“没什么,就是觉得手炉不热了,让你给哀家换换碳。”

    杜书禹丝毫没有被指使、被捉弄的不满,微笑着应下,不一会就重新换了手炉来。

    手炉重新捧到手里,水善一下又扔回杜书禹怀里,两只手抖了抖,接着凑在嘴边吹了吹。

    “烫死了,怎么这么烫,你是不是想烫死我。”

    杜书禹抱着手炉一点感觉都没有,根本不烫,是太后故意刁难他。

    “是臣疏忽,臣让人在手炉外再套上一层布包,若碳不够热了,便将布包取下来。”

    很快包上布包的手炉就拿回来了,杜书禹递给水善,“太后看看还烫不烫。”

    水善无趣的撇撇嘴,一把接了,抱在怀里不说话。

    水善深深觉得,自己现在就像以前在宫中看到过的,趾高气昂的宫斗妃嫔,故意刁难下人,说话阴阳怪气,眼睛长在头顶上。

    她觉得自己变成了坏人,但一看见杜书禹,就想到自己被囚禁在行宫,没一点好脸色。

    杜书禹看水善不说话了,便行礼退下了,刚退去几步,便有重甲士兵急匆匆跑来雅林园。

    水善瞧着身着盔甲的士兵说了些什么,杜书禹就行色匆匆的跑走了。

    水善连忙好奇的跟上去。

    杜书禹方才一脸着急的样子,肯定是出了什么事。

    水善有点幸灾乐祸,心底好像就希望出点事,想看杜书禹出洋相。

    水善追到渡口时见到渡口停着一艘船,流水行宫如今被严密看守,除了一辆偶尔外出采办东西的船,再没见过其他船停靠。

    然而此时停靠的船显然不是采办船,而且船上跟着一群盔甲士兵,气氛有些剑拔弩张。

    “把刀给我放下!”

    水善听到了杜书禹为厌的怒吼,加紧步子凑上去瞧,突然看见船上一个熟人。

    “静儿?”

    水善不敢相信的望着船上满脸恐惧的女孩,双手颤抖的握着一把匕首,比在自己的脖子上。

    这个女孩是先皇最小的女儿,灵晞公主闵静文。

    “我让你把刀放下,乖乖回去,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。”

    杜书禹站在甲板上冷着一双眸子,周围一群士兵将灵晞公主团团包围着。

    灵晞公主害怕的不停后退,脚步都快踩到船舷,身体亦不停颤抖着,摇摇欲坠。

    “别过来,别过来……”

    灵晞公主娇弱的哭喊着,贴身丫鬟被她的动作吓得一脸苍白,着急的不停呼唤着,“公主小心,别伤着自己。”

    水善眸中转瞬燃烧起汹涌的怒火,推开众人一下跳上甲板,不顾杜书禹的阻拦,猛力推开他,朝灵晞公主闵静文走去。

    灵晞公主从小娇娇弱弱、金枝玉叶的养在宫中,何曾受过半点委屈和惊吓,此时却被兵甲团团包围着。

    灵晞公主却满眼含泪挟持着自己,可怜脆弱的模样看的水善心疼,不管不顾的冲上去抱住她。

    灵晞公主看见水善的一瞬间,勉力维持的勇气顷刻坍塌,恐惧、畏怯、紧张瞬间爆发,紧紧抱着水善的腰,哭的伤心欲绝。

    “母后,母后,静儿终于见到您了……”

    灵晞公主哭的上气不接下气,脸色通红,几乎腰背过气去。

    水善紧紧怀抱着她,柔声安慰,“别怕别怕,母后在呢,别怕……”

    水善轻柔安抚着灵晞公主,一转身,猛地给了杜书禹一个热辣辣的巴掌。

    杜书禹被震得倒退了两步,呆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,猛地抬起头看向水善,对上的是一双充满威压、不怒自威的傲然眼眸。

    水善微仰着头望着他,身为太后的强大气场一瞬间展露无遗,如同被激怒的母鸡,保护身后的孩子。

    “你让这些重甲士兵围着静儿想干什么?你方才对灵晞公主说话的语气又是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水善一字一句,肯强有力的质问杜书禹。

    周围空气瞬间凝固下来,所有人震惊的不敢动弹,一个个纷纷垂着头,不敢直视此刻的苍穹画面。

    太后如同高高在上的神,质问着脚下的凡人。

    “杜书禹,你是不是已经得意忘形到忘记自己的身份?在哀家面前,在公主面前,何时有你疾言厉色、横眉冷对的份!”

    水善说完,右脚猛然踢出,稳稳踹在杜书禹的膝盖。

    杜书禹双膝猛地一麻,被迫弯曲跪在了甲板上,身体不稳的晃荡两下,要多狼狈有多狼狈。

    船上的士兵及渡口的宫人,皆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得浑身战栗,所有人噤若寒蝉,被太后身上的冷冽气势所震慑。

    耳中只有湖面缓缓拍击船身的声音,以及贴身丫鬟脱口而出的惊呼声,“驸马——”

    水善被那声‘驸马’震惊的久久会不过神来,眼睛越瞪越大,看看哭的梨花带雨的灵晞公主,猛然射向杜书禹。

    他们两个……是夫妻?他们何时成了夫妻?

    “这是怎么回事,他何时成了驸马?你又何时嫁人的?”

    水善抓着灵晞公主的肩膀,声音急不可待。

    静儿怎么嫁给了杜书禹,这怎么可以!

    灵晞公主一个劲的哭,眼睛又红又肿,根本停不下来,一句话也说不出。

    杜书禹挣扎着麻疼的双腿,缓缓站起来,脸色苍白的咬着牙齿,道,“臣与灵晞公主,早已被陛下指婚、成亲。臣方才一时着急忘记公主金枝玉叶,语气冒失,还请太后降罪。”

    杜书禹微微含着脑袋,水善却是一句话都没听进耳朵里,眼中只有灵晞公主可怜的小脸。

    灵晞公主嫁人了,嫁给了假皇上的左膀右臂。

    水善冷静了许久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。

    堂堂一国公主,出嫁这么大的事都不曾传出半点风声,悄无声息的就办了。

    水善能够揣摩出假皇上和杜书禹的目的。

    有了驸马这层身份,假皇上便能破格提拔杜书禹,杜书禹一朝飞升,也更名正言顺。

    水善此时恨不得将假皇上切成肉块,剁成肉泥,他不仅占了瑞儿的皇位,还想将所有闵家人祸害干净吗?

    “你怎么突然跑到行宫来,你是不是特意来找母后的?”

    水善将所有宫人都赶了出去,和灵晞公主两个人靠在一起说话。

    灵晞公主的哭声终于停住了,眼睛却还是红红肿肿,看着好不凄惨。

    “静儿担心母后,想要来看母后,可杜书禹就是不准,还把我关在府中不许出门,让人监视着我。”

    “你怎么知道我被囚禁在了流水行宫?”

    灵晞公主靠在水善的肩头,吸吸鼻子,用着哽咽的哭腔道,“是我偷听来的,我让他带我来见母后,但他不同意,我便威胁他会让全朝堂的人知道,母后回来了,被他囚禁在了流水行宫,他就把我监视起来不许出府,还说威胁我说,我如果把事情说出去,就杀了母后。”

    水善好笑的戳戳她的小脑袋,“真是个小笨蛋,怎么能直接威胁他呢。”

    “我也是没办法,找不到可以告诉商量的人。我身边随时都有眼线监视着,说什么做什么他全都知道。”

    灵晞公主委屈的憋着嘴,揉起眼角,想起自己现在过的日子,就痛苦的嘤咛啜泣起来。

    “杜书禹把我娶回家后,就把我当成空气、摆设一样,不和我说话,也不理我,我向皇兄告状,皇兄还训斥我不懂事。后来我发现身边伺候的丫鬟都是他派来监视我的。嫁的夫君不理我,皇兄不疼我,皇后娘娘也自顾不暇,好像突然之间全都不一样了。静儿都不想活了……”

    灵晞公主的啜泣声越来越大,最后又痛痛快快的大哭起来。

    随时紧拧着眉头,拍着她的肩膀,心中愁绪满腹。

    灵晞公主如今也被拉下了这滩浑水。

    “母后回来了,有母后在,没事的。”

    水善爱怜的擦着她脸颊上的泪水,慈爱温柔。

    灵晞公主的生母死的早,水善是她的嫡母,对她一直很关爱,也将她保护的很好。

    先皇的孩子所剩不多,自然是千娇百宠,可没想到最后会嫁给杜书禹这个伪君子。

    “静儿现在只剩下母后了,只有母后疼静儿。”

    灵晞公主抱着水善撒娇,似乎落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,找到了自己的依靠。

    “敏儿现在怎么样了?你可有看过她?”

    水善心里始终记挂着齐敏,看着静儿可怜的样子,不由更加担心齐敏。

    灵晞公主哽了哽声音,摇起头来,“自从皇后闭门养病,我就再没见过她。不过听说梅妃时不时都要去她宫中奚落炫耀,想必皇后的日子也不好过。”

    “这个梅妃究竟是什么人,为何如此得皇上宠爱?”

    水善问起梅妃,灵晞公主一脸厌恶愤然的表情,牙齿都咬的咔咔作响。

    “梅妃是杜书禹献上的美人,不过普通商户人家的孩子,偶然被杜书禹见到,觉得她有几分姿色,便送给了皇兄。宫里还传,皇兄以前便与梅妃相识,如今恰巧被送进宫,实在天赐良缘,命中注定。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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