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抓个现行

    太后回宫的头两日心情都会不好这件事看来整个皇宫人尽皆知。

    自从太后回宫后没有一个人来请安问候,直到第三日皇后才不急不缓来了羽华宫,听着习主事说太后心情已缓,这才让人进去通传打扰。

    淑美人得了义父的命令进宫来孝敬太后,相处下来也明白了义父当初对她说的话。

    太后确如义父所说是个和善好亲近的人,甚至是非常的惹人喜爱,让人不自觉想要靠近。

    在她身边总是不明就里的安心平静,像是所有烦恼、不快都能转瞬烟消云散,不足挂齿。

    淑美人果真像义父说的都快忘了照顾太后是义父给她的任务,如今越发到羽华宫来的勤快。

    陪着太后跳舞唱曲、聊天玩乐,深觉抵触的皇宫似乎也不再那么难熬。

    淑美人从云挽阁出来准备去往羽华宫,手中拿着几支新折下来开的正好的金桂。

    香气扑鼻,让人神清气爽,仿佛坠入无尽的花海。

    看眼身侧小竹手里的食盒,步伐不由欢快起来。

    转过一处拐角,却与迎面走来的惠妃差点撞个满怀,还未来得及请罪,一个火辣辣的巴掌已经刮在了脸颊上,声音清脆响亮。

    “什么东西,竟敢冲撞本宫,有没有点规矩!”

    对面之人迎头盖脸就是一番训斥。

    淑美人被那巴掌打的有点懵,久久回不过神来,还是小竹怯怯的拉着她跪下,这才迟钝的跪身请罪。

    “妾冒失大意险些冲撞了惠妃娘娘,还请惠妃恕罪。”

    淑美人恭敬的跪在地上,惠妃垂眸不屑的看了她一眼,贴身宫女凝香凑在她耳边轻言了一声,“这就是淑美人。”

    惠妃精致的面庞瞬间变了个样,难看的带上讥讽和厌恶的神情,觑视着地上的淑美人,视线又转在她身后宫女手里的食盒上。

    惠妃抬脚一下将那食盒踹倒,夺了淑美人手中的金桂扔在地上用脚碾碎。

    “听说你很是孝顺太后她老人家嘛,时不时往羽华宫跑,殷勤的很呐。怎么,想要讨好太后赢得陛下的宠爱吗。”

    “妾身不敢!”

    淑美人跪着一动不敢动,瞟眼被惠妃的绣鞋踩的不成样子的金桂,心里一阵怜惜。

    本来想着送给太后插在宫中好看,没想到却被糟践成这样。

    “入了宫的女人,谁不想获得陛下的宠爱,谁不是想着法的吸引陛下的注意力,这本宫能理解,本宫看你清丽脱俗也是个漂亮的,倚着比你早几年入这皇宫的资历好心奉劝你一句,垫脚石也需得找准了,别没让自己更上一层楼反而一头栽下去,弄的个头破血流。”

    惠妃微微倾下身子抓着淑美人的肩膀,半警告半威胁的在她耳边轻语。

    妖媚的妆容一丝不苟,眉轻挑唇轻抿,千娇百媚,风华绝代。

    淑美人避开惠妃的视线,闪烁着眼眸怯声道,“妾身不明白惠妃说的什么意思。”

    “你是聪明人,何必与本宫装糊涂。你进宫已有好几个月了吧,宫中的传言怎会没听过,陛下乃太后养子,两人互相扶持走到今天,感情深厚——”

    惠妃话中有话的将最后四个字声音拖得老长,语气暧昧不清,引人遐想。

    “妾,妾身确有听闻,陛下与太后母子情深,定会流芳百世成为一段人口称赞的美谈。”

    “你是真傻还是假傻!”

    惠妃气急的用力戳着淑美人的额头,生生在白嫩的皮肤上留下几个红点。

    淑美人怯懦的任由惠妃教训,缩着脖子不敢反抗,亦不敢吭声。

    “太后与陛下并非亲母子,太后又生的我见犹怜,艳若桃花,在整个皇宫里,怕是太后才是我们这些妃嫔最大的劲敌。你利用太后接近陛下,不是自寻死路是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放肆!原来宫中的流言是你在乱传。”

    骤然一声满带怒火的厉斥响起吓了惠妃一跳,连忙回身去看,不知什么时候皇后已经站在身后不远处,身旁皇上面色冷若冰霜。

    惠妃瞬间整个人都吓懵了。

    惠妃再清楚不过,不管那些流言是真是假,其中有一点是千真万确的,那便是皇上对太后的看重。

    自己刚才那番话已经再直白放肆不过,皇上定然不会放过她。

    “陛下,妾身错了,妾身一时神志不清胡言乱语,绝没有中伤太后的意思,求陛下恕罪。”

    惠妃膝盖一弯猛然跪在地上,膝盖剧烈撞击坚硬地面,声音脆响的厉害,感觉骨头都要撞碎了,光听声音就觉得疼。

    惠妃害怕的身体颤栗不止,俯首在地恨恨的骂着淑美人,想着刚才她装傻充愣的样子,定然是早就看到皇上和皇后来了,故意套她的话陷害她。

    “神志不清?朕看你神志挺清楚的,刚才一字一句说的有条有理,言之凿凿。平日都没看出来,惠妃竟是如此的巧舌如簧,真是小瞧了。”

    皇上目光阴鸷沉怒的直盯着惠妃,眸子冷冽刺寒,不带一丝温情柔和,浑身笼罩的死亡气息让惠妃心惊肉跳,不寒而栗。

    “陛下息怒,妾身知罪,妾身是无意的,妾身只是一时糊涂才胡乱说话,求陛下开恩,求皇后开恩。”

    惠妃声音发着抖不停求饶,额头磕在地上红了一大片。

    贴身宫女凝香想劝阻又不敢,畏怯的瞧着一眼向她们走进的皇上、皇后,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
    “污蔑太后乃是以下犯上、以卑犯尊、大逆不道之罪,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,还不懂得约束自己的舌头,如此嚣张骄横,不把太后放在眼里,亦是不把陛下、本宫放在眼里。”

    皇后怒声呵斥。

    惠妃一个劲的磕头,泪水模糊了视线,额头的血也染红了地面,头渐渐开始发晕,却丝毫不敢停下。

    现在除了请罪别无她法。

    宫中人人都知惠妃并不像皇后那般与太后交好,也不愿讨好笼络太后,暗自心里对太后也有着不喜的心思。

    但那也只是兀自乱想想,从不敢当真对太后有任何的不周和闪失。

    她既没有那个本事,也没有那个胆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