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33秉烛夜谈?相思苦!

    冷血的身形忽而顿住了,似乎是无意识地重复道:“未婚夫?偷窥?抓包?”

    这家伙果然是个聪明的,这重点划的,还真是准确无误啊。

    凤栖心里这么想着,又想起之前的乌龙事件,忍不住在在床上滚了几圈,又趴在宝镜上方,低低说道:“要说这事也怪不得我,你说,大半夜的,他一个大男人不睡觉,在湖边吹什么箫啊!

    我不是怕有什么坏人混进我们丹穴山么,所以才跑出去一探究竟的,谁能想到,那人竟是我的未婚夫,我还差点被吓死呢!”

    冷血站在那里,浑身却好似在散发着冷气,即便钻在被子里,还是能感觉到那股凉意。

    凤栖不解地看了他两眼,冷血是在生气吗?怎么浑身冒冷气啊?难道我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?

    她又把之前说的话,想了一遍,没什么啊,一定是他太敏感。

    正自惊疑不定时,忽又听他说道,“毕方已经到了丹穴山?”

    凤栖听完他的话,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便是,冷血居然知道她的未婚夫是毕方神君!

    不过,四海五山不知道毕方神君是小公主的未婚夫的人,恐怕很少吧。

    这倒是没什么可疑的,但问题是,他的口气很值得推敲啊。

    听他这口气,似乎跟毕方神君很熟悉的样子,而且是直呼其名,连个神君都没有,难不成两人真是熟人?

    凤栖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,小心试探着问道:“冷血少侠,你家主子跟毕方神君很熟吗?”

    她的答非所问,并未惹恼冷血,他只是在宝镜里走了几圈,既没有点头承认,也没有摇头否则。

    他到底是什么意思?默认吗?

    凤栖见他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,心里想着也许是无情少侠不让他多言吧,罢了罢了。

    她也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,反正跟她也没多大的关系,只说道:“是啊,毕方神君确实已经到丹穴山了,不过我也是今晚刚刚知道的。

    你说,还有五天便是父王的生辰宴,我该怎么面对他啊?想想就很尴尬啊。

    天地良心,我当时真不知道半夜吹箫的人是他,我若是知道的话,打死也不会去看的。

    我就怕他误会了,以为我是故意去偷窥呢!

    万一他觉得我对他有意思怎么办?夜班偷窥,那是爱的有多深啊,我真怕他这么想!

    哎,虽说他是我的未婚夫,可我都没怎么见过他,话也没说过几句,完全就是熟悉的陌生人。

    原本我们就有婚约在身,我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,如今又被他抓了包,更不知该如何面对他。

    总不能见了面,拔腿就跑吧?那也太不礼貌了,所以我很忧愁啊,辗转难眠,这才找你出来,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。”

    凤栖说完这段话,又把被子拉过头顶,蒙了好大一会儿,那叫一个后悔莫及哟。

    等她撤下被子的时候,脸已经被捂红了,正要说什么,结果转头一看,宝镜已经黯淡无光了!冷血那家伙更是连个影子都没了!

    凤栖眼角抽了抽,忍不住喃喃自语道:“特喵的,刚刚还说不礼貌,你才是最不礼貌的!

    给你说了那么多话,不帮我出谋划策便算了,居然还不告而别!”

    说罢,伸出手把宝镜往枕头下一塞,气呼呼地把被子盖过头顶,开始跟长夜做斗争了。

    没过多久,屋里便响起了浅浅的呼吸声。

    西山,昆仑山。

    钦木刚刚躺在床上,还未入眠呢,便听到敲门声响起。

    他心中疑惑,从床上坐起,低声问道:“何事?”

    话音落,门口传来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,“钦木神使,神君找您。”

    神君?现在?

    钦木心中虽惊疑,但还是快速地穿上外袍,疾步朝离思殿而去。

    刚迈出一步,忽被人抱住了腰,他没有丝毫的惊慌,想都不想,也知道是谁。

    只是额头青筋一跳,伸手打了那人的手臂一下,“钦丹,大半夜的,你不睡觉,抱着我做什么!”

    钦丹双眼发亮,狡黠一笑,“这话该我问你才是,钦木大哥,你大半夜的不睡觉,这是要去哪里?

    我刚刚爬起来起夜,看到门前一个黑影闪过,还以为是哪个想偷东西的毛贼呢,所以才出手抱住的!”

    若果真是毛贼,不应该飞起一脚么?你抱着他做甚!

    钦木知道他又在胡扯,却懒得去拆穿他,只急急说道:“你快点给我放开,神君叫我过去,定是有什么事,耽误不得。

    你若是再不放开,坏了神君的事,小心把你送到后山思过崖,面壁思过一千年。”

    钦丹闻言,心思急转,嘴角一勾,手臂却又紧了些,“钦木大哥,听说过几日,你要跟神君一起去丹穴山?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去啊?”

    钦木揉了揉太阳穴,无奈叹息一声,“就说你平日里,睡得比猪都香,怎么会半夜三更出来四处跑,原来是为了这。”

    钦丹被人拆穿了目的,依旧是脸不红气不喘,依旧不放过他,“我不管,你到底带不带我去丹穴山?你若是不答应我,我就一直抱着你,不让你走。

    反正神君就算责罚的话,有你陪着你,我无所畏惧。”

    钦木的被他的话逗笑了,面皮却依旧紧绷着,丝毫不显,“无所畏惧?我看你是胆大包天吧!

    不让你去丹穴山,那是为你好,就你那爱惹祸的性子,到了丹穴山,还不知会生出什么事端,我可不敢带你去。

    平时在昆仑山也就罢了,出了事,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可丹穴山就不一样了。

    那是凤族的地方,而且小公主也在那里,你若是一个口无遮拦,说出什么话来,到时候惹怒了神君,可就不是面壁思过这么简单了,扒了你的皮也是有可能的。”

    钦丹闻言,身子一抖,突然抬起头来,双手终于放开了他的腰,却依然是一手拽着他的衣服,一手高高举起,“钦木大哥,我对天发誓,绝对不会惹祸的,你就相信我一次吧!”

    钦丹看了看离思殿的方向,心里有些焦急,但是看他这样子,若是不答应他,一时半会还真走不开。

    他又低低地叹息一声,终于开口说道:“那好,我就暂且再信你一次,你若是真闯了祸,我可不会帮你说话,你就等着被凤族的公子们烧死吧。”

    说罢,看了看他的手,“还不放开!神君还等着我呢!”

    钦丹兴奋地眼睛发亮,当即松开了手指,朝他挥了挥手,“钦木大哥,你放心去吧,我这次绝对绝对不会惹祸的,一切都听你的,也不会到处乱说。”

    钦木衣袖一甩,懒得理他,转身便捻了剑诀,御剑飞走了。

    钦丹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,嘴角勾起,“丹穴山我来了,嘿嘿,终于可以去看看那个凤族小公主了。上次洛水,都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,哼,这次定要偷偷打听一下她和神君的事。”

    说罢,一蹦一跳地转身朝殿里走去了。

    钦木小心翼翼地走到离思殿门口,低声道:“神君。”

    过了片刻,大殿里传来低沉的一声,“进来。”

    钦木弓着腰走进去,依稀看到一片月白衣角拖曳在大殿的金砖地上,耳边再次响起那低沉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原定是什么时候出发?”

    出发?是指去丹穴山吗?想了想,最近要出门的,也就凤王的十五万岁生辰宴了。

    钦木双手握在一处,恭敬回道:“回神君,腊月初七。”

    话音落,便有淡淡的声音响了起来,似乎带着一丝疑惑,“腊月初七?”

    钦木不知神君为何会突然问这个问题,为何突然关心起来什么时候出发,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。

    这四海五山,海外八荒,想要请神君前去赴宴的人不计其数,但神君除了偶尔去一去天帝那里,其他的基本都被回绝了。

    钦木早已经习惯了,若不是担心未来的昆仑山夫人被毕方神君抢走了,这一次他也不会让人去抢邀请帖了。

    若不是因为小公主,他可是想都未想过,神君会去参加一个凤族的宴会。

    本以为神君依旧像以前一般,不闻不问,却未想到他会出口相问,果然,小公主在神君心中的地位是不一般的。

    钦木心里这般想着,遂回道:“是的,神君。凤王的生辰是腊月初八,咱们原定提前一日到达。”

    话音落,又是一阵沉默,整个大殿都静的可怕,甚至可以听到两人的呼吸声。

    钦木不知神君问这个问题,到底何意,难道是嫌去的太晚了?难道神君想早一日见到小公主?

    若果真如此,神君定然是开不了口的!

    钦木心思电转,急忙说道:“神君,此去南山路途遥远,我看其他天神早早地便出发了,今日还见到了一个神君朝南山去了。

    神君,咱们要不要也早点出发呢?到了那里,也能修整一二。”

    说完之后,他便低着头,有些紧张地等着神君的回话,这不过是他一个人的猜测,也不知是不是神君的心意。

    就在他有些惊疑不定时,那低沉暗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,“也好,那你便去准备一下吧。”

    钦木闻言,嘴角一勾,低头回道:“是,神君。”

    说罢,转身走出了大殿,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。

    看着眼前的红木大门,才长舒一口气,看来是猜对了。

    今夜怕是不能睡了,赶紧把东西准备好,明日一早便出发吧。

    神君既然想要早点去丹穴山,定然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,否则为何会如此焦急?一点也不像是他的处事风格啊。

    钦木心中这般想着,人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中。

    窗外旧雪满覆山头,月如小银钩。

    这注定是个不眠夜,此时无法入眠的,可不只他一人。

    毕方望着天边的月牙,嘴角突然一勾,面皮微动,淡蓝色的冰唇轻启,“月亮,又大又圆,有趣。”

    念完后,似乎又觉得有些傻气,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当时听到凤栖说的那句“你全家都是小结巴”的时候,他确实愣住了。

    难道是因为年纪小的缘故吗?为何总说些奇怪的话?

    一个未成年的小凤凰,真是不一般的,嗯,小家伙。

    他不过是愣神几秒钟,那个狡黠的小家伙便振翅飞走了,是怕走得太慢,被抓住吗?

    毕方看着逐渐消失在夜幕中的黑影,怎么看,都有些仓皇而逃,心中喃喃,本君就这么可怕吗?

    他摸着嘴角缓缓勾起的弧度,眼底闪过一抹亮光,果然,只有在她跟前,自己才会有笑容啊,不论是从前,还是现在。

    细细想一下,自己有多少年没这般发自内心地笑过了呢?几万年?几千年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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