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晕船

    “哼!”一声冷笑再次传来。

    毛彤彤心知是张思蕊,依旧不予理会。这人属于你越是在意,她就越得意的人。指不定这次上京是有什么好事,这会故意拿话刺她,就想找机会炫耀呢!她就偏不给她机会。

    那边陈氏和张夫人正在说话,两人都没注意到这边小女儿之间的官司。

    见毛彤彤一副冷淡的样子,张思蕊也颇觉没意思,索性带着丫鬟走到另一边的栏杆边上,也看风景去了。

    岸边,方若鸿正匆匆赶到。

    “船已经走了么?”他看着空空的岸边,神情有几分失落。

    毛承运因军营有事,已经先一步走了,而毛明轩还在岸边站着。见他这样,叹息一声道:“方兄,是你自己晚了时辰。”

    昨儿晚上他特意送了信到方府,这也是方若鸿特意嘱咐的。得了毛彤彤离开的具体时间,一定要让他知道。

    “临出门时有事耽搁了。”方若鸿的神情有几分尴尬。

    他一心是想来送她一程的。这一去京城就是一年。还不知道来年选秀的结果如何。要是被留在京城,那他这辈子怕是都无缘再见了。没想到出门时被母亲叫了去。他心里记挂着时辰,可又不能明说,只能等母亲那边问话结束,这才一路快马加鞭的赶了过来。谁知,还是晚了。

    毛明轩看他一眼,什么都没说的转身离开,留下方若鸿一人对着远处隐隐约约的商船影子发呆。

    回书院的路上,毛明轩好巧不巧的又遇上了昨天和毛彤彤一起两次遇见的少年。今日少年穿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袍,越发衬的面白如玉,温文尔雅。

    他这会才想起来,昨儿晚上本是准备跟自家阿玛说说心里的猜测的。因为离别的愁绪,又多喝了几杯酒,竟是忘了。

    这会见那少年竟是进了知府衙门,他不由停下了脚步。只见那少年身边的奴才不知道跟守门的衙役说了什么,就见那衙役神色一惊,连忙行礼,然后就匆匆进去报信了。不一会儿,竟是知府方大人亲自出来迎接。

    隐约中,他似乎听见了“八爷”两个字。

    联想这人的年纪,昨日吃饭时那奴才说要试菜的奇怪举动,毛明轩里再次觉得自己猜测的没错。这位应该就是是当今圣上的八皇子了。今年皇上并未南巡,这位八爷来扬州是要办什么差事么?

    看着知府衙门的大门已经关上,毛明轩也转身离开了。不管这位八爷来扬州是为了什么,他只要跟自家阿玛提个醒就好了。

    来到清朝后,毛彤彤还是第一次坐船。在甲板上站了没多久,她就觉得有些发晕。

    “桃花,扶我回船舱休息,怕是有些晕船。”她忍着胃里泛上来的酸水,镇定的道。

    桃花和荷花一听,神色就有些紧张,连忙扶着她回去休息。

    “姑娘,要吃个梅子压一压么?”荷花道。

    出来的时候已经预料过,所以特意备了梅子,好缓解一下。

    “是晕船了么?”陈氏这会也回那船舱,见她脸色发白,便道:“躺下休息一会吧。你打小连坐马车都晕,这船是还是第一次坐,不适应也是有的。”

    毛彤彤轻轻点头,在床上躺了下来。想她上一世每日为了生活奔波,辛苦劳累,身体反倒好的很。这一世娇生惯养的,反倒是越发弱了。

    “额娘知你不太喜欢张家的姑娘。只是咱们好歹是坐的人家的船,你就给她几分面子,别起了争执。她还掐尖就让着点。左右不过一个月的时间,忍忍就过去了。”陈氏在床边坐下,拍了拍毛彤彤的手。

    “额娘。”毛彤彤一愣,看向陈氏了然的目光,不由讪讪道:“原来你都知道啊。”

    “你是额娘生的,你这性子我还能不知道?”陈氏笑了起来,握住她的手道:“平日里只看你交往的几家姑娘就知道了。赵总兵家的芙蓉跟你最是要好,这次怎么没去跟她道别?”

    “她明年也要进京,我不想此时弄的伤感。早前已经跟她说过了,离开的时候不要她来送。咱们只等来年京城见。”毛彤彤道。

    “说起来,明年京里,你到是能遇见几个熟人。方家的大姑娘一个,赵芙蓉一个,再就是你。都是扬州出去的姑娘,到时候也有个照应。”陈氏道:“还有你两个表姐,也算是有不少伴。”

    毛彤彤笑了笑,垂下眼眸道:“嗯,所以额娘不用太担心。”只是她跟赵芙蓉、方若芸互相照应一下还说的过去,那两个从未谋面的表姐,她可不敢做指望。以前都没打过交道,这猛然过去又能培养多少感情呢?不过这话她可不敢跟她额娘说。陈氏明显对自家弟弟是很看重的,平日里就时常挂在嘴上,说她舅舅如何出息,愣是靠自己的能力混成了京官。

    可叫毛彤彤说,京城里大官多的是,她舅舅那个四品典仪官根本就不够看好么!说不定过的还不如她阿玛这个五品守备过的自在呢!不过是说出来好听,毕竟是天子脚下。

    母女俩正说着话,张夫人就带着张思蕊进来了。

    “听说彤彤晕船了,我这有特效的药丸子,拿温水服了就能好些。是我家老爷专门大夫配的。他常年在外跑,这些药都是常备的。”张夫人一脸温和的笑,从身后的丫鬟手里拿过来一个小方盒子。打开来,里面是几颗绿豆大小的黑丸子,闻着有股子清香味。

    “啊,多谢张夫人了。这孩子头一次坐船,是有些不适应。”陈氏笑着接了过来,一旁的荷花就已经倒水去了。

    “多谢张夫人。”毛彤彤也在床上欠身道。一抬头,她就见张思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,脸上带着几分鄙夷。

    她懒得理会这个眼高于顶的姑娘,不晕船也得意,这姑娘真是时刻都要压人一头的节奏。这么个不容人的性格,以后谁娶谁倒霉。

    偏张夫人回头看一眼张思蕊,笑着对毛彤彤母女道:“让思蕊陪彤彤说说话吧,你们是同龄人,有话说。”